后传：乱花迷人眼，世局怎堪破（8）（2/2）
见珠瑾不说话，令婉持续喋喋不休的自说自话，“若是妹妹舞技好，将张领舞顶下来也不奇怪，为什么连舞娘们也不排练了？有人猜测，说叶妹妹舞姬卓尽要独舞贺寿，可若真如此，为何不见叶妹妹排练呢？我最信任的说法，还是厨房小李的猜测，叶妹妹迷住了老爷，然后……”
珠瑾蓦然放下手中的茶盏，颦眉唤道，“令姐姐！”
令婉见珠瑾着恼，忙闭了嘴，“好嘛好嘛！我不说了还不成？”
珠瑾无奈的道，“姐姐来府里的日子比妹妹久，想必更懂得隔墙有耳的道理。有些话心里明确便好，即便再无外人之时，也切莫轻易说出口。”
令婉也自知失言，嘟了嘟嘴，道，“好了，我知道了。日后会注意的。”
瞧着令婉终于拿着笤帚转战后院，珠瑾这才轻叹一声。
若是平素，令婉的这些唠叨听了便听了，只作听故事倒也无伤大雅。可是这些个事情，不过区区三天的时间，她便已在她耳边足足唠叨了百八十遍。纵是再好的性格，又怎能不烦？
况且，这些还不是最打紧的。
令婉行事虽是有些分寸，但一看便是个躲不住话的。有些事还认真不能同她说，倒也并非信不过她，而是此事一旦说出往，怕会连累于她。
再者，令婉这几日里如同魔怔了一般打探那日的事儿，很难说是不是有人下了套子等着她们往里面钻。这件事儿上，背负着好几个人的身家生命，珠瑾半点儿也不敢马虎。
午后，林裕前来访问宇文君，两人闲话了小半日，林裕方才离开。珠瑾送客时，林裕往她手里塞了一支小竹管。
进夜宇文君歇下后，珠瑾方才抽出竹管里的纸条，只见上面写了六个字，“子时假山一见。”
珠瑾将纸条握在掌心里，敛眸思索片刻，方才转身回了房间。
夜黑风高，乌云飘扬，一看便不是好气象。
当珠瑾到得后花园，林裕正立于一座假山后，见着珠瑾走过来，他抿唇道，“这几日以来，我始终想不通一件事情。不知叶姑娘可否为在下解答？”
珠瑾抬手将头上的帽兜儿拿下来，“智囊但说无妨。”
“你毕竟是谁？”
经过三日前正厅那一幕，林裕如此相问，珠瑾并不觉着奇怪。相反，他若是相当能沉得住气，珠瑾反倒要重新估计这个盟友了。
“对于智囊来说，我毕竟是谁，从何处而来，真的那么重要吗？”
林裕接下来的答复，不禁让珠瑾怔了怔。直到这一刻，她方才创造他们两人竟是有着极为惊人的类似之处。
“一件事情的成败，行事人的动机盘踞着不可疏忽的地位。叶姑娘认为不重要吗？”
珠瑾不禁想起当日同宇文君说的话，她沉默片刻，而后勾唇笑了，“智囊这些话，用来说服故人或许尚算妥当。然而，你我并未有旧，我们之间的联合，最欠缺的还是信任与诚意。我斗胆猜测，智囊并非想要知道我的真实身份，而是想让我拿出足够的诚意。既是如此，那么公子呢？公子准备如何表现自己的诚意？”
林裕抬手拈掉飘零在珠瑾肩上的枯叶，漫不经心肠道，“今天是六月二十七，每年的子时三刻，林启都会到落月亭便待上一刻钟。”
珠瑾若有所思的瞧着几丈开外的落月湖，“林启的原配妻子，十年前，便殒命在这落月湖里。林启每年都要前来祭奠一番，从此处看，倒也不失为一个长情的男子。”
此事在府上虽已不是机密，但这毕竟是林启的私事，有几个人胆敢妄议？
林裕沉思一转，蓦然明确了过来，轻嗤道，“也是。有令婉那丫头在，哪里能躲得住机密？”
瞧着珠瑾安静的侧面，林裕不禁微眯双眼，“比起这个来，我倒更好奇，你既知此事，为何还要赴约？”
“公子身为岭南州府的智囊，自然对这些事情心知肚明。选这样的时辰相见，自有智囊的道理，我怎能不来？”
林裕唇边漾起一抹冷笑，“你既是如此聪慧，能猜度人心。那么你便来猜猜，我约你前来的用意。”
此时，远处有一行人提着白色的灯笼走来。珠瑾微微眯眼，当瞧见为首之人正是林启，她蓦然转眸瞧着林裕，“智囊既是想看诚意，我自是不会吝啬于冒些风险。”
在林裕似惊愕似复杂的脸色中，珠瑾抬手褪往身上的披风，从假山后走了出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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